茶 缘

时间:2016-03-27 14:23  来源:中国文化联盟网   点击:

  独坐窗前,冲一杯绿茶,看茶叶慢慢舒展、游动。只见茶叶逐渐展开叶片,现出一芽一叶、二叶的生叶本色,芽似矛,叶如盾;有的直线下沉,有的盘旋缓下,有的上下沉浮后再降至杯底,犹如身着绿裳的舞女在杯中轻歌曼舞。汤面水气夹杂着茶香缕缕上升,如云蒸霞蔚,满室清香。茶汤逐渐变成淡黄,越发浓艳,晶莹透亮。忍禁不住,端起杯来呷了一口,顿觉神清气爽、口齿留香。望对面小山,树吐新绿、花跃枝头,又是一年春来到,又到采茶时节了,不禁勾起我对儿时的回忆。
  记得小时候,对面那山上是村里林场,林场旁边是一个半亩左右茶树林,每到春天,清明前后的周末,我们几个小伙伴就放牛到那里,牛儿自由自在地在松树林里吃草,我们则挎起小黄书包去摘茶叶,那些一芽一叶、二叶甚至三叶的茶叶被我们的小手采摘下来,装进书包。茶树林里时时传来委婉的欢歌笑语。一天下来,却也能摘满满一书包。到快回家去找牛时还可以摘到一些椿芽、刺苞头、蕨苔等野菜呢!晚上回家后把茶叶交给母亲,母亲先把老嫩茶叶分开,便烧起柴火、架起铁锅炒起了茶叶。我曾问母亲为什么不用煤火而用柴火,母亲说用柴火容易掌握火候。待叶色由鲜绿转为暗绿,手捏时叶软,约微沾手,紧捏叶子成团,稍有弹性,茶香气显露时,母亲就把茶叶倒在小簸箕里。要是老茶叶母亲便乘热揉捻,若是嫩茶叶则要摊放一段时间才揉捻。茶叶揉捻好后便放到锅里炒干,然后倒在小簸箕里摊开,一张张茶叶变成了紧紧的或长条形或扁平形的,静静地躺在小簸箕里。等到冷了以后我们便用塑料袋装起来把袋子口用细线扎紧,找个干燥的地方放起来。
  夏日炎炎之时,在出门干活之前母亲总是要用大茶壶冲泡满满一壶茶,以便带到地里喝。在地里干活时口渴了,就到树下阴凉的地方提起茶壶,或用碗或用茶壶盖倒得满满的,一两口就喝了,感觉特别痛快、特别解渴。在家不出门干活时则用大瓷茶缸泡上满满一大缸,用玻璃杯倒着慢慢喝,其色、香、味并不比现在我百十元一斤买的茶叶差。
  若是家里来了客人,母亲则征求客人意见,或多或少地把茶叶放在玻璃茶杯里用开水冲泡,最多泡三分之二杯,母亲常说“酒满敬人,茶满欺人。”“酒满茶半杯”。在陪伴客人饮茶时,如客人已喝去一半,母亲就给他们添加开水,随喝随添,使茶水浓度基本保持前后一致,水温适宜。待客人走后,母亲就把茶杯用开水洗干净,倒置于茶盘中。
  要是寨子里哪家有红白喜事,总是要请母亲去泡茶,都说母亲泡的茶好喝。母亲就提了我家的那个大铝茶壶前去,管事再找来一两个。母亲先是找来适量的茶叶,用纱布包好了,用细线扎紧,一个茶壶里放一包,再冲满滚烫滚烫的开水,浸泡一会就可以用来待客了。到第三开时茶汤色淡、味道差,母亲则把茶壶提到火上烧几分钟,茶香、茶色又都出来了。若稍加一点茶叶,还可以烧第四开、第五开,烧出来的茶一样好喝、解渴。
  如今母亲已满头白发、日益衰老,林场的松树林和那半亩左右茶树林也变成了果园,里面生长着许许多多小果树苗,以前的只有那些零星的山茶花树和榛子树罢了。我是再也喝不到母亲亲手炒制的茶叶冲泡的茶了,再也找不回儿时采茶的乐趣了!沧海桑田、世事变迁,只是我和茶结下了不解之缘,每当我工作困倦、沉沉欲睡或精神萎靡、思维闭塞之时,喝一杯清香四溢的绿茶,顿觉精神焕发,头脑清醒,思路广阔了。——《今日文艺报》总第65期第二版
最近关注
热点内容